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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網友提到:該去多聽聽勞工與攤販的心聲。彷彿筆者活在
自己的世界之中,完全不聞世間俗務,看著感到可笑。全台灣到底
多少人夠資格對筆者講這種話呢?筆者雖是軍人世家,但從事營造
業超過十年,在艷陽下,暴雨中,暗夜裡,曾經與數萬名工人一起
工作,是台灣最辛苦的基層勞動工作者。超過十年的相處,歷經無
數的故事,不敢自認全台最內行,如果筆者都不能暸解勞工的心聲
,恐怕全台灣能暸解的人不多矣!但網路來去自如,留言即閃,不
知來時偟論去處,興之所致快意留言,或因意識型態,可能閱讀有
誤,總有言不對題的留言出現,不過也令筆者想起一則往事。
一群工人說:平常都跑「茶室」,「頭家」可以帶我們到酒店
開開眼界嗎?包商一時興起,反正快過年了,於是答應說:你們平
日上「茶室」得花多少,全部交來,其他的我來付。「茶室」是下
階層勞動者取樂的地方,一張圓桌,幾張鐵板凳,桌上鋪的是薄薄
的紅色塑膠桌布,劣質的「茶骨」沖泡的茶水,喝的是的紹興加話
梅,台灣啤酒加蕃茄汁,或是紅露酒加薑母紅糖,簡單的桌菜,罐
頭食物,與一群「三個加起來超過二百歲」的小姐,簡單的電子琴
伴奏的「那卡西」,寒酸的隔間聊勝於無,高聲談笑,縱情高歌,
把酒言歡,當然少不了吃吃小豆腐,這就是「茶室」的縮影。
主任:一塊來嘛!包商開口,一群工人附和,好吧,就當個陪
客,好奇這些人去酒店將發生什麼事。包商問了,去那家呢?當「
學長」的人決定,通常稱付帳的人叫「學長」。既然要去,就上政
高名流常去的地方才有反差,不然怎能叫開眼界呢!事前訂了最大
的包廂,三十五名工人加上包商與筆者,總共三十七名直接殺到酒
店。金碧輝煌的擺設,著正式西裝的少爺,小禮服的公主,一身名
牌的經理引領大家進入。小牛皮的沙發,一百二十吋的電視,十六
隻聲歷聱喇叭,上來的是蔘茶,開的是軒尼士XO,擺飾華麗的水
果盤,櫻桃是拿來塞牙縫的,小姐進來才讓工人們大開眼界。
四十名小姐平均身高超高165,加上高跟鞋超過170,年
齡二十歲上下,學歷至少專科以上,大學畢業者不在少數,甚至有
在學學生。低胸暴乳,迷你露腿,腳上穿的是「普拉達」,手上拿
的是「古基」,身噴的是「香奈兒」,一節五十分鐘,純陪唱陪酒
得要一千八百塊。四十名小姐依序的坐在眾人的身傍,熟識的小姐
問了:今天到底發生什麼事?筆者開玩笑的說:「重陽敬老」帶一
群老人家來過節。「給他們最好的」,這種場面難道不好嗎?只見
平日可以高談闊論的人,能夠談笑風生的人全傻了,面對這些小姐
跟本不知怎麼開口,XO更難入口,一個個像似「漸凍人」一般。
二個小時過後示意包商買單,別再坐下去浪費錢,離開了酒店
,沒有任何人臉上產生歡樂的氣氛。包商識趣的說:走!到天橋下
茶室。一時間眾人的臉色有了轉變,到了茶室變得生龍活虎,開始
抱怨原來酒店這麼不好玩,面對那些小姐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酒這麼烈,這麼貴,根本不敢大口喝。面對滿滿一桌的酒家菜,熟
悉的紹興,加上「三個加起二百歲」的小姐,酒酣耳熱之餘,手伸
進衣服抓一把已經下垂像布袋的老奶子,任何黃腔說得自然,與剛
才的場景截然不同,那才是他們要的味道,那才是貼近他們的生活
,一群「三個加起二百歲」的小姐比一身名牌的小姐更有人味。
想到馬英九在重建「建成圓環」時對台北市民說:我要給你們
「最美好的未來」。於是找來國際建築大師李祖源設計,馬英九式
的「最美好的未來」結果就是關門收場。「建成圓環」是由一群攤
販建構出來的庶民文化,可以不計形象的狂吃猛喝,低首埋頭苦幹
,可以大聲叫喊:老板再來一碗滷肉飯,澆鹹一點喔!可以穿著內
衣拖鞋前往,而不會有任何不自在的感覺。馬英九認為「最好的」
,就像這群工人上高級酒店一樣,去過一次就不可能再去第二次,
馬英九認為最好的,就是將「建成圓環」變為百貨公司的美食街,
而只有白痴才會去美食街吃攤販賣的東西,根本不對味。
要說馬英九不暸解台灣文化,憑心而論很不公道,畢竟馬英九
在台灣居住超過五十年,何況任何人所能暸解的都是片面,但是馬
英九不暸解台灣傳統庶民文化是事實,到今天為至仍未改變。馬英
九就像是該上高級酒店的人,而工人們該上茶室的道理一樣,工人
們上高級酒店是格格不入,而馬英九肯定認為茶室低俗不堪。馬英
九曾經參加過一場餐宴晚會,見到晚會上有鋼管辣妹身著清涼跳鋼
管舞,立刻臉色不悅轉過頭去,主人家很識趣的請辣妹停止表演,
引起現場一陣不滿。高貴的馬英九絕對搞不懂台灣絕大部份與他不
同人們的想法,這就是馬英九毛病所在。
怕熱就不要進廚房,偏偏馬英九怕熱又愛進廚房,所以可以想
像到,馬英九這位廚師端出來的菜色能吃嗎!為什麼馬英九近來飽
受批評,連國民黨競選中常委,馬英九都成了票房毒藥,只因馬英
九找來同質性太高的一群人執政,馬英九帶著一群小馬英九所創造
出的民調下滑奇蹟。李祖源設計的台灣101大樓是世界級的建築
物,而同樣由李祖源設計的「建成圓環」卻落得關門大吉,當中出
了什麼錯,問題出在那裡?恐怕是馬英九永遠搞不懂的事。一位網
友的留言,令筆者想起當年的往事,一群建築工人上高級酒店的往
事,到底什麼才是「最美好的」,恐怕值得當前執政者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