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與袁兄，劉兄等人約在中正紀念堂，袁兄帶了幾位當年台
大的同學前來。我最早到現場，等侯大家前來的空檔，開始用數位
相機拍相留下歷史記錄。從六點鐘開始就有川流不息的人潮通過大
中至正門門前的道路，我們在七點鐘也正式加入人群，匯入一條不
知道有多長，多大的紅色河流之中。到了台大醫院附近人潮己經快
走不動了，於是順勢進入台大醫院解決生理問題。我對袁兄提＜如
果是當年的北大，或是來台初期的台大，面對關鍵時刻，身為最高
學府的校長必定引領知識份子做出良心的決定，怎麼這次不見台大
校長的聲音＞，袁兄也感嘆教育領導人的風骨已經不見了。
就我的觀察，此次圍城之戰，相當多的年輕學子參與其中，自
動自發的為活動增加許多創意，因為這批學生的加溫，沿路走來場
子越來越熱，而且也感染了許多人的情緒。例如行經中華路有公車
與各種車輛經過之時，這批年輕人瘋狂的對著路過車輛中的支持者
遙相呼應。轉入中華路之前，一群人年輕人整齊的站在路邊，一個
人用著大聲公指揮路過的人群一起喊口號。袁兄的同學說＜學弟耶
，身上有台大的標記＞，像沿路上有許多這樣的場景，看著一群群
自動自發的學生參與。遊行隊伍中可見更多的學生面孔，而這些學
生正在參與此生第一次政治活動，一場為價值而戰的公民活動。
還有個現象，婦女參與的比例超過一半以上，而且是許多家長
帶著孩子一起來參加。試想在雨風飄搖之下，還是一場政治活動，
為什麼家長帶著孩子一起來？為什麼女人參與的比例超過一半？這
是參與過的政治活動中僅見的現象。因為此次議題抓住女人的心，
為了孩子的教育，為著孩子的將來，沒有是非正義的國家，日益衰
敗的經濟，媽媽們不僅自己站出來喊出自己的聲音，更要孩子在這
場活動中為自己的將來奮戰，有這樣的總統將令人民看不到希望。
俗話說＜為母則強＞，惹到了一群媽媽，願意帶著自己的孩子走上
街頭飽受風吹雨淋，憤怒的媽媽比獅子更可怕，更堅強。
還有幾個現象，當行經和平醫院，突然間所有人都靜下聲來，
不再喊著口號，有些白目的人高喊出口號，還被身傍的人報以噓聲
，沒有人出面管理，完全是自動自發的行為，這樣的公民水準值得
喝采，縱使在反扁的激情之下，仍不忘了起碼的公民道德，一個弊
案連連，公器私用，說謊成性的陳水扁何德何能當這個國家的總統
？遊行之初暫短的穿上雨衣，隨後乾脆從頭到尾淋雨遊行，行經中
華路時雨勢轉強，一個單身女性年紀不超過三十歲，走在我的傍邊
，特別將傘高舉幫我遮雨，我發現她是單身而來，並未有任何人做
伴，你們能相像一個二十幾歲的女性上班族會自行上街遊行嗎？
面這次遊行人數破了歷史記錄，從歷次群眾運動的觀察經驗，
人數至少超過五十萬人以上，而且今天的天侯是刮風下雨，還能吸
引眾多人潮，我只有二個感想＜施明德不枉此生＞，＜阿扁真偉大
＞，人群是因為施明德的精神感召，為著施明德一生的堅持，信任
施明德的帶領，如馬英九所說＜如果是國民黨動員的來的人，恐怕
雨一下就跑光了＞；陳水扁之所以偉大，是因為可以令人民在淒風
苦風之下上街反貪倒扁。我已經走了近三個小時，回程搭上計程車
回家，三個小時前走過的路上，仍然人潮不斷，到底有多少人參與
其中？數字在此時根本不俱意義了，窗外的雨仍然下著。
行經中華路，遙望著西門町，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十七年前
是東吳大學的學生，離學校遠來越近，那是我們一群學生玩耍的地
方，這條中華路是與初戀女友美雲牽手走過無數次的地方，就像今
晚的場景，我們曾經在人群之中，一起牽手參與＜野百合學運＞，
一路上並沒有高喊口號，只有靜靜的沈思。行經國軍文藝活動中心
，大一時學生會舉辨＜迎新送舊＞晚會，我一個名不經見傳的大一
學生，背一把吉他與眾多歌手同台表演，一場二十分鐘的個人秀，
初戀女友美雲是我的死忠支持者，彷佛她的身影與眼神又在此時浮
現，時光宛如回到從前。
經過了貴陽街，有種衝動想要脫離人群走進學校，十幾年沒回
來過了。萬萬沒想到此次遊行會行經此處，勾起許多回憶。從前一
群男生總喜歡玩一種遊戲，商數系念的原文書，每本都比磚頭還重
，加上法學大樓的電梯小得可憐，我們幾個大男生總喜歡進了電梯
後貼牆而立，眼見電梯內空出一大塊，冒失的女生總喜歡衝進電梯
，沒想到此時電梯的超重警報器開始大叫，看著女生尷尬臉紅的表
情，大家都是暗自竊笑，每天一定會有女生上當，這個遊戲只要在
法學大樓有課時必定上演，很多女生根本搞不清楚怎麼回事！現在
的孩子還會玩相同的遊戲嗎？或者只有我這個天才想得出來。
今天是個難忘的夜晚，親自參與了一場感人的公民活動，許久
不見的老朋友聚在一起。十幾年來終於離學校如此的近，可惜沿路
不見吳東大學的學弟妹們有效率的組織參與活動，讓幾個念台大畢
業的人在面前臭屁。此次遊行中因為感冒尚未全好，喉嚨還是有問
題，我並未比出任何手勢，喊出任何聲音，只是默默的走著，或者
短暫的與友人交換意見，靜靜的觀察，感人的時刻拿出數位相機拍
照，用我的眼睛看著，耳朵聽著此次的遊行。已經有年輕人出面接
手，我們這個世代後繼有人，用不著擔心了。只願此次活動是空前
也是絕後，台灣從此走入治政清明，政府廉能的新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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