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oper lee的部落格

　　小凡的故事從哈佛商學院開始，筆者的文章自然也離不開哈佛
商學院，某天男同學到女同學的宿舍探望，舍監要求男同學寫下訪
客登記表，表格上有個欄位「關係」，這位男同學想了半天填寫了
「三次」。你是誰，你又是誰的誰，定位著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一
般人聽到這個問題的答案都不外乎是報出自己的「名字」或是「與
誰的關係」。這位訪客可能填的是父女、兄妹、師生、夫妻，當然
也有可能是「三次」。筆者與小凡的關係呢？是前後期就讀東吳的
學生，可以說小凡是筆者的學妹；是網友，相逢於網路世界；零次
（指的是性關係）；Ｎ次（是見面的次數，但Ｎ不太多）。

　　有一次筆者打算找律師打官司，問了小凡：是否有認識不錯的
律師？小凡回答：不用找律師，我教你打，不過你得聰明一點，我
可是很忙的！假設有另一個人美美（就用小凡文章中假設的對象，
關係五十次），美美：是否有認識不錯的律師嗎？美美：我很忙，
沒空，姜律師不錯，去找他！這種狀況下除掉了關係，頭銜，名份
等外條件，兩者都很忙，到底是誰情義相挺？由此可見，不論是稱
謂、頭銜、關係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實質的內涵。最親密該離不
開夫妻之間的關係，可是坦呈相見，可以同生共死，同可白頭到老
，但是有多少夫妻是同床異夢，貌合神離，稱謂在此已經多餘了。

　　記得你是誰，如果有一天忘了我是誰，天成問著自己：我是誰
該怎麼辨？成龍有一部電影「我是誰」，成龍出任務時飛機失事，
忘了我是誰，被一群非洲土著解救，成龍不知道自己是誰，別人更
不知道成龍是誰，但是在別人的眼裡，這個土人是不可思異的，會
開車，會用特種部隊才會使用的椰子點滴，會判讀ＧＰＳ，在白人
的眼中，眼前這個土人簡直是天才。就算記得我是誰，別人也知道
我是誰，偏偏不學無術，什麼都不會，活著也像是死了，已經常拖
累別人，「我是誰」還不如「我不是誰」，終究這個「誰」的本質
才是比「我是誰」與「我是誰的誰」更重要的。

　　「零次」與「五十次」可以換成別的稱謂，但稱謂換了，結果
卻是相同，「網友」小凡與「妻子」美美，恐怕是妻子遠不如網友
來的令人感動。從前任職營造業，曾經碰過不愉快的事，或許是自
己心理調適的問題，從工地主任高升為品管主任，雖是高升，但管
不到包商。社會是很現實，從前逢年過節，總是由筆者拿包商送的
禮品分送其他部門同事，這是水電包商送的洋酒禮盒，同事人人都
有。別人會向筆者說聲謝謝，現在是換成筆者對人說聲謝謝，從前
辨公室是門庭若市，現今是門可羅雀，世態淡冷如人飲水，點滴在
心頭，從前是外放的大將軍，現在只是高級長官的幕僚。

　　十幾年前有位承包土方的包商載來兩卡車的洋煙，隨便大家拿
，要拿幾條都行，一群人一擁而上，抱在懷裡直到拿不動為止。煙
從那來的？原來是基隆海關查獲的走私洋煙，庫存到一定程度公開
銷毀，請記者錄影上新聞，公開的將所有查獲的洋煙掩埋。記者會
一結束，人群散去，包商回過頭找來挖土機將土開挖，所有的洋煙
放在兩部大卡車之中，送來工地送給諸位監工大人。筆者當時是抽
維珍妮的涼煙，肯定車上沒有筆者抽的煙，於是靜靜的坐在辨公室
之中，沒跟外面的人起哄。隔沒多久只見包商走進辨公室，開口就
說：小李哥，車上沒有你抽的煙，特別買了三條送給你。

　　這個王八蛋還記得呀，十幾年來這位包商不論是筆者失業期間
，或是從事警衛工作，仍然不會忘記請筆者喝尾牙，喝春酒，不看
頭街，不看身份，只有交情。當時任職的公司並非上市公司，卻是
經建會全台灣排名第２８６，成長率是第１名，甚至比大部份的上
市公司規模更大。公司的名片是土得到命，頭街從助理工程員，工
程員，副主任，工地主任，工地主任得熬六年才能升副理，再往上
則不定。別家公司的名片拿出來比「閃亮三姐妹」更閃亮，頭街上
印著助理工程師，工程師，主任工程師，掛著經理頭銜的有一堆人
，可是在外面，別家董事長的聲音還比不上筆者公司的任主大。

　　筆者公司的主任控制的預算或許就超過另一家公司一年的營業
額，頭銜好聽，名片好看有什麼意義？可是縱使再有義意，一旦職
位沒有，頭銜沒有，自己還剩下什麼？筆者的公司最後擴張太快，
又逢建築業景氣哀退，公司為了保本，編制一再的緊縮，大部份員
工落得裁員的命運，變成什麼也不是，最後存在只有自己。事實上
筆者初入工程界就設想過這個問題，筆者年輕，當年不到三十，不
少年紀大到可以當父親的包商怎麼稱呼筆者？叫主任太見外，叫小
李太不尊重，結果有人發明了：小李哥！於是小李哥變成了筆者的
稱謂，起初是不好意思，久了也習慣成自然。

　　有天接到包商的電話，小李哥：什麼時候有空？何事呢？我們
公司辨尾牙，想邀請你來參加，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公司什麼時
候辨尾牙。天底下有這種道理，當時就令筆者警覺，如果我不是我
呢？如果我什麼都是不是呢？會有這通電話嗎？所以筆者非常喜歡
小凡所下的結論，「認真的探求自己到底想要成為什麼樣的人，找
到一個可以為自己指引方向的原則與價值，用心認識自己，然後為
不足的現狀做出努力、回應或是改變，不要只是活在標籤裡，那跟
一隻被烙上品種號碼的待宰豬沒有兩樣。總之，人生只有一次，不
要忘記你是誰，不要忘記你一直想要的人生和幸福輪廓。」

～～～願與大家共勉之～～～